13 止禪跟觀禪間的明顯差異
清楚的理解寂止禪與觀禪對禪修者是很重要的。在《Dasuttara Suttta》(長部最後一經開示)中,舍利弗說:「有兩個狀態它們是真實的法,真實的現象,必須修習。」巴利是「dve dhamma bhavetabba」,譯文是「那兩個法應被開展」。它們是 samatho ca vipassana ca - 奢摩他(寂止禪)與毗婆舍那(觀禪)。這個開展被稱為數數修習、培育(bhavana,cultivation),就是我們常用的辭彙-禪修。
當我們嘗試著去教初學者禪修,我們必須讓他們了解的第一件事是正念。只有那樣我們才能進行說明寂止禪與觀禪間禪修的差異點。
■ 以正念來區別正定與邪定
有很明顯的理由,為什麼禪師們會那麼不屈不撓,要禪修者修毗婆舍那。不管你修習寂止禪或觀禪,你都需要有很強的正念基礎。沒有強固的基礎,可能會修錯、入邪定。這意味著,有人可能沒有正念地專注著。這個經常出現在修純寂止禪業處,在那方面是不太強調正念。譬如說,當他們試著做觀想,他們可能一心一意要專注,觀想目標。後果是可能會得很嚴重的頭痛,像偏頭痛那樣。
頭痛也可能會發生在毗婆舍那禪修。住在禪修營幾個星期或者甚至幾個月,定力培育相當強了。如果沒有正念,這些類似偏頭痛的壓力,頭部的壓迫會增強,也會持續很久。這其實是一種壓力。它是有可能會變很糟糕。那就是為什麼在我們認真進入寂止禪或觀禪的禪修前,我們必須對正念有個清楚的理解,那我們才會知道,我們的修行是否朝著正確的方面進行。否則我們可能只是開展定力,心變得更緊,壓力更重,就會出現幻覺。當太過頭了,恐怕就很難以矯正了。
正念是一種清明的覺知狀態,不迷糊,不糊塗,一切在掌握中。因此,甚至當痛出現,心並不受困擾,心能保持平和。當問到你所觀照目標的特性,你可以清楚地跟別人敘述你的觀照。因此在區別正定與邪定上,正念是很重要的。
■ 奢摩他和毗婆舍那
既然你知道正定是有正念的定力,邪定是沒有正念的,讓我們繼續來理解寂止禪與觀禪的差異。
奢摩他(samatha)這個字本身就意味著寂止,毗婆舍那(vipassana)指內觀(洞察力)或是理解、智慧。當我們只講奢摩他或毗婆舍那,我們通常指的是正定。這指禪支心一境性,以正念生起。並不偏執,不生氣,沒有貪心,有的是清楚地覺知。心一境性,清明地覺知。在每一個剎那的經驗上,那裡有的就是這個一境性,清楚地覺知,那我們稱它為奢摩他,寂止。
內觀禪覺知較敏銳,是種徹底的覺知,從它可以證入真實法,獲得智慧。你很清楚地知道你所經驗到的是什麼。如果你想要的話,你可以解釋說明經驗的性質。
■ 奢摩他禪修與毗婆舍那禪修
奢摩他禪修或毗婆舍那禪修,這個辭彙並不是指一刻間。它們指的是在一整段期間中的一連串經驗。這個也意味著一連串的結果。因為它的持續性,培育心理狀態的生起。這是說,如果你修寂止禪,深度的心意識集中狀態會生起。我們稱它為安止或禪那(jhanas)。修習毗婆舍那,深層的智慧會生起。我們稱它們為內觀觀智或者智慧(ñanas)。寂止禪與觀禪禪修,在修行經驗上,有它們的共同點。雖然某些經驗是類似的,重要的是要考慮清楚你要走的方向,或是這兩種禪修,哪個是你要修習的呢?這兩種禪修中,要是有一門被特別深入地修練,會對這個類型的禪法,經常生起顯著的禪修經驗。
對寂止禪與觀禪的禪修經驗有些輔助性的理解,我們知道這兩類禪觀的性質,我們也可以理解,在個別禪法上的進展會有多深。這個很重要,因為當我們開展止禪或內觀智慧禪,應該要有一個清楚的視野,我們是要往哪裡走。
否則,錯誤的理解、邪見、瞎摸以及沒必要的遲延,都有可能發生,造成許多困擾。對初學者而言,不是很容易就可以說的清楚,你究竟在哪一個跑道上進展。其實,這個對進階的禪修者也是一樣的。初學要掌握住基本技巧。只有當他們懂了,那練習跟禪修指示背後的原理才會被理解,你就可以更有信心地走下去,獲得更深層次的經驗。
■ 寂止禪禪修的進展
在這裡更細部的說明,寂止禪和觀禪的性質差異。寂止禪禪修的目標是一種概念法。一種觀念。相關的集中心,要不是近行定就是安止定。某些特定的止禪業處,目標是非常清楚明確的。譬如觀想的技巧,就像是色遍。你觀看著光。你觀看著顏色。有時有些人更深入,去觀想佛、菩薩、梵天…等等。這些是非常清楚明確的止禪目標,因為它們是概念。你嘗試著閉著眼睛,在心中創造一個相,(心眼浮現)一個光盤。當你的定力夠強,閉著眼睛,你真的可以看到你的心的創作,就好像真的光一樣。甚至當你張開眼睛,造出光,你可以看到它就在你面前。很清楚,那是你的心造出來的。這是對概念目標非常簡單,而且清楚的譬喻。其他明確型的止禪修法,就是那些要使用文字的。譬如念咒(mantra)或誦經。很清楚的,這些稱為文字概念。你或許會去想,那些到底是什麼意思,那是你的想法,不是你的經驗。因此這些目標是被創造出來的,你自己想出來的。有點像是幻想。
這些寂止禪目標的創造,在禪修初期就開始了。以光遍為例。起初你要張眼,看著放在你面前的實體光盤來修。這個稱為預備相(遍作相)。接著你閉上眼睛,努力觀想那個光。這個觀想出來的影像稱取相。
以正念,很有耐心的來做這個,然後心會捨離其他目標。過一陣子,你就聽不到任何聲音了。再過一會兒,你甚至會忘了你自己身體的形狀。整個世界存在的就只有那圈光。
當定力還不太穩的時候,光會晃動。它可能會有些心像在裡面。這個顯示出,雖然你認為你沒有在打妄想,你的心還是搖曳、波動著。到某個程度,那時光完全純淨,非常亮。所有的東西都忘記了,身體、聲音、你人在哪裡?甚至你是誰?你只知道,心專注在光上,那一個點上,不會去思考任何事務。會有很多喜樂,很多光,但是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。這個階段叫做近行定。
這個階段非常接近安止,心非常純淨,光非常地亮,像玻璃一樣半透明的,心好像就是光,光好像就是心。這個就對了,因為光是心創造出來的。這個稱為似相。當人們見到天人也是這樣。
有時他們見到了菩薩和類似的目標。影像會(透光)變得像玻璃一樣。當他們見到佛,也是透光的。因為心力高度的專注,心就像是佛,佛就是心。那是心的一種非常純淨狀態。那麼地純淨,你會覺得你的身體就在那個佛像裡面。接著心就安止了,沈進禪相裡。
讀過《阿毗達摩》,你會懂這個是安止定。這個是指心和目標合而為一。在這段時間,沒有其他的思考過程(心路)發生。那個意味著,在這段時間你好像是整個睡了。你沈入一種狀態,好像什麼也不知道了。
是當你出定,你知道安止的時候,你的心很純淨,它那時候你只跟所緣的光在一起。
止禪禪修,心變得愈來愈平穩,愈來愈寧靜,愈來愈平和,煩惱離的遠遠的。這些止禪開展出來的(心意識)狀態,像是半睡,但它是比睡眠還深邃些。不過,你知道你並不是在睡覺。
譬如,大清早第一支香,心很平穩、平和。有時你可以觀照腹部上、下兩、三個小時,也沒什麼問題。但你沒有辦法清楚地描述每個時刻的腹部上、下是怎麼進行的。你只會說:「那支香很平穩、平和,肚子只是上上下下的動,很輕,很慢,很棒的一支香。」那你就執著了。你會想再來一次。如果你無法好好集中注意力,你就會抱怨:「現在很難禪修,很糟糕,一堆痛。」我會說:「很好,很好。」你會問:「那怎麼會呢?」過了這麼些時間,當你認為你的禪修不怎麼樣,我說好來鼓勵你。如果有人開始修毗婆舍那,覺得很平穩、寧靜,那它絕不會是好現象,執取會生起。
有些人認為他們證得了行捨智,對一切造作持平等心的智慧,這階段的觀智就在道智-果智(開悟)之前。但是,他們無法描述的跟之前的內觀智慧一樣地好。這個是卡在專注。因此要很小心,我們是怎麼樣地進行禪修的。
■ 安那般那念(觀出入息)
有些目標可以用在止禪和觀禪禪修上。安般念的目標就是其中之一,它觀鼻尖的出入息。很多人常問:「專注在鼻息(或人中)的安般念是止禪還是觀禪?」安般可以是止禪也可以是觀禪。這要依你專注的方法而定。在開始的時候,準備相(遍作相)可以是止禪,也可以是觀禪的目標,它是混著的。當你開始數息,它就偏止禪。但是那裡仍然可以察覺氣息的覺受。
觀禪目標跟止禪不一樣,是真實法。它們不是心造作出來的,你不需要去想像它。它們的出現是一種自然的發生,是心理及物質的過程。當你更清楚的看到了這些過程,無常、苦、無我,這三共相,也會變得更清楚。這些為心理及物質過程的深層部分。
所以當你進行安般念,專注在鼻尖呼吸,這些身心過程經常被體驗為感受,它們並不強烈,那毗婆舍那的目標就還沒被奠定好。我觀察過很多禪修者,他們的心傾向於止禪。為什麼?因為絕大多數的人並不了解什麼是毗婆舍那。第二,因為毗婆舍那比較難,痛覺較多,目標混亂。所以心自然地就傾向那平穩的、平和的,傾向那些人們經常理解的禪修方式,換句話說就是修定。他們認為:當他們專注在那個目標一段長時間,他們就坐得很不錯。鼻息的目標,當你能保持著,它是柔軟、愉悅的,因此心就傾向止禪。
我並不是在說止禪不好。如果你做的來的話,止禪本身是很好。問題是,如果你要內觀智慧,那你就要能夠分辨差異。
■ 安般念目標的進展
當安般修得有進展,你的修法是止禪還是觀禪,其中有一個會變得更清楚、更明顯。有時兩種禪觀不時會斷斷續續的出現。這依禪修者心的傾向而異。但是,如我說過的,多數人都傾向止禪。以下的是止禪安般目標的進程。起初要數入息與出息,(入-出)1,(入-出)2,(入-出)3……等。或者,你也可以用其他方式來數。當心達一境性,你會忘掉你身體的形狀、你在哪裡,會有的只有感受,鼻息的出入觸點會變得更清楚。
因為你的心傾向平和及一境性,心會開展出止禪的目標。這個指的是概念化的目標。它是由心開展出來的,一個禪相,一種心理的經驗。有些人會覺得它像個棉花球,有些則覺得像是很輕的羽毛,在風中飄搖。仍有些人會說它像微微的白光,閃爍不定等等。這些都是氣息的概念化的目標。
起初禪向會移動或跳動,因為它移動不已,這個經常被誤認為是毗婆舍那的目標。但是在這裡,它並不是個毗婆舍那的目標。止禪的目標初期會移動、變化的。但是不可用毗婆舍那的目標來理解,觀禪目標剎那剎那,遷遷變變。當你的定力愈有進展,禪相會更為靜止、更細直到它不再移動。在那一刻,影像會全然純淨,直到安止定出現,心會沈進目標,跟目標合而為一。
因為定支較顯著,起初的安止好像不太清楚,禪修者本身不太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,特別是那些快手們。但是當你對定力有點技巧,止禪目標的進展會很明顯。一個常入禪那的人,應該能夠非常清楚地描繪止禪目標的進展,氣息如何形成禪相,它是怎麼變微細、更微細的直到進入安止之前。
從這樣的敘述,我們可以判斷是否這個人已經入深定了。如果禪修者無法清楚地描述它,他可能只是進入一種平和的狀態,某些平靜的三昧,或者甚至是睡著了。譬如,禪修者可能觀出入息,進息及出息,進出、進出,突然間他發現他不知自己置身於何處,醒過來並思考著,「喔!真好,真是平靜啊!」但是它可能只是熟睡過去。或者他可能剛剛開展了樂禪支,樂過頭了,把自己吞掉了。所以他的目標跟定力的進程都不明顯。
這個可以在毗婆舍那禪修者裡頭看到,因為他們有些人偏向修定,禪那。但是還不算那麼多。有個案例:那個禪修者修觀禪,修的不錯,他常會見光。因為他修觀禪,我們並不鼓勵他停留在光中,他必須觀「看見、看見,」,「光、光」,當光太過強,他必須要張開眼。光,它仍然與觀禪禪修目標一起開展,不斷地出現。他有次描述:「光出現,並且變得很微細,像一張圓形的網,像是蜘蛛網,但它整個是光形成的,並且非常很透明。之後,心好像一隻蒼蠅,以難以置信的的速度,飛啊飛進去光網的正中央。當我在網中,它自己收縮,把我的心包起來,我就進入完全無意識狀態。」當他醒過來,他覺得非常平靜詳和。
對目標以及定力的開展,這樣的描述是很清楚的敘述了禪修過程。當你只輕描淡寫說在深定中,心變得很平穩、很清明,這只是一個很概括的描述。只有當你親身經歷了這個過程,你才能精確的描述它是如何的平穩、清明。並且從這樣的描述,我們才能知道,它究竟是真正的深定呢?或者甚至於只是個幻想?不管是慈心禪(四梵住之一)、安般、或觀想,止禪的業處目標大體上會有類似的進展,這個是寂止禪的特徵。
■ 毗婆舍那禪修目標的進展
毗婆舍那禪修目標的進展是很不相同的。在初期,它的進展並不快。因此,多半先修點定力。因此,修觀禪初期的經驗,跟修止禪的初期經驗其實是很像的。但是,禪修者開始時,就已被告知、被教導毗婆舍那禪修的方法,不會只是心繫一緣,是要去看過程,不是觀想。
可是還是會有人進入觀想。譬如,當他們觀照「坐、觸,坐、觸,」,有人就開始觀想身體的形狀。他們可以看到自己坐在那裡。那個跟毗婆舍那無關,那個是觀想的過程。有些人觀他們腹部的上、下移動,最後觀出個腹部形狀。他們見到一條長線上上、下下移動。有時它出現時像個圓球一樣。過一會,那個球甚至會有顏色。在這個地方,有些人會執著概念法,結果以修止禪的方式收場。
有些人經行時非常注意他的腳指頭、他的腳後跟、他的膝蓋,他們偏向觀看腳的形狀。這個不是毗婆舍那禪修。毗婆舍那是純身心過程的經驗。譬如,當我們觀「坐、觸」,你不要去看身體的形狀、手啊、腳啊或者是頭,你要觀照的是那個感受,它們組成你的坐姿。你去經驗那純然的感官覺知。
「觸」跟感受身體表面接觸點有關。最明顯的是在臀部位置,或者腳壓在地板的位置點。「坐」跟內部的驅力有關,脊椎、腰、肩等部位的一種強烈力量,這些部位維持坐姿正直。它是種堅實感。有些人會覺得它像是種從背後推過來的力道。當你「坐,觸」觀得深入了,你就分不清是外來表面的、或是身體內部的驅力了,因為他們只是覺受,那「內部」或是「外來」則是概念。純然的感官覺受,沒有形狀留待。這樣一來,我們可以理解這個目標純粹是究竟法。這些目標剎那剎那地生滅,與止禪目標大異其趣。也就是說,這時刻是像這樣,那下一刻會是全然不同的光景,再下一個時刻又是另一種不同的風光。換句話說,它是種過程,不斷的轉變,如潮水流動,生生滅滅,念念遷遷。接著三共相變得明顯,痛也變得很顯著。因為這樣,毗婆舍那禪修的定力就不能那麼快速的開展。所緣的目標不斷地變動著,痛則老是出現。但是我們必須培育這類型的定力,因為對內觀禪而言,它是很殊勝的。這種定力是無法從止禪禪修中獲得的。
你必須要理解,內觀智慧的生起,基本上它是某類意識及定力的生起。那就是為什麼某些人修過止禪,被禪師要求,在觀禪禪修期間,必須把止禪完全放下,這就是原因之一。這並不是對止禪禪修有偏見。這是因為他們必須學會觀禪禪修定力的殊勝方法。
如果有人曾學過相當的安般念,被要求來觀腹部上、下,他或她通常並不歡喜。因為腹部上、下有時很粗,有時你只觀到腹部「卡住的感覺」。有時腹部只有繃緊、硬的感覺。過後會有一堆痛到處猖獗。然後,因為心不能抓緊注意力,就開始妄念紛飛。因此,這類禪修者多半不喜歡那樣,他們會說:「我退步了。我的禪修愈來愈差。我不適合學毗婆舍那。」最後逃回去修止禪,說:「這個好,平穩、寧靜。」因此內觀智慧不再生起,遑論進步。
要把心繫縛在身心過程的觀照。當痛生起,你必須觀痛。沒有哪種毗婆舍那,沒有痛在。在佛陀時代,很多人先學止禪,之後很快證悟道智果智。
在佛教經典中,你可以發現很多這樣的案例。這並不是每個人都這麼的容易。通常是要先開展觀禪特殊的定力。那就是為什麼,當痛生起,你就要觀它。然後,你從中學會觀照身心過程的特性。
心必須清明、開放,不存一絲概念。心要很快,而且要清楚,要逮住每個現象(及其變化)。這種能力並不是意外地出現的,或者只是你想要,它就出現。它必須要被培育、開展。就像打回力球一樣。回力球是種很快速的運動。在你弄清楚前,你擊中球,它又彈回到你身上。你可能會弄傷自己。當初學者擊出球,他們並不知道,球到底跑到哪裡去了。你必須要開展所需的技巧。
相同的,毗婆舍那的目標變動非常快。正念要培育到非常快、非常靈活的層次,並且要清明,直到你可以跟上所有的目標的生滅。你必須觀照那麼多個不同的目標,腹部的上、下,還有痛、接著是念頭,接著這個,接著那個,滔滔不絕。有時會有很多苦受。有些人稱毗婆舍那為「痛苦的禪法」,認為它很難練。
但是當你通通經驗過這些歷程,心會變得很平穩,能夠跟上時時刻刻變動的目標。你就可以經驗到心進入目標,沈進腹部上、下,觀照所有不同的覺受,痛等等。感觀覺受可以是很清楚、很強烈,但是心要保持平靜。當你持續觀照下去,三共相會變得更清楚。那些不同層次的內觀智慧,也不過於清楚、更清楚的體證真實法,身心過程以及三共相的特性。當你內觀智慧有進展,毗婆舍那的定力也會有進展。當你達成這種狀態,心就不再那麼容易地跑到止禪的修法。除非是那些有意向(轉修止禪)的人。甚至那時,如果光生起,你觀照它,它會很快就消失。加上內觀智慧非常清楚的出現,你很明白心正朝向毗婆舍那的方向運轉。當沒有很清楚的內觀智慧生起,就不清楚心是否朝毗婆舍那的方向進行。心可能仍到處晃,追逐這個或那個。
在這個世界上,你會發現較多修止禪的。毗婆舍那的經驗並不是很常見。譬如,第一內觀觀智,名色分別智。當經行時,這個觀智生起的非常清楚,比禪坐還清楚。還在第一觀智,初學的人正念還不夠敏銳。因為剛開始學的人喜歡安穩,他們靜坐多半會朝止禪的修法。另一方面,經行對身心過程及目標較清楚,觀照著看見及感官覺受,種種他們在經行過程中所經驗的現象。當動機生起時,也要觀照它。這樣一來,敏銳的覺知,很清楚地區分出身心過程。因此,以著經驗你會知道,有這樣的內觀智慧,才會有這樣的體驗。第一觀智是基礎,其他內觀智慧才能後繼生起。
有些人說:「喔!我們很快經歷過大多數的觀智,只剩最後幾個了。」我會說:「你在做夢!」通常當我聽到這種說法,我會問他們正念是什麼啊?有時,他們還真的不清楚什麼是正念。他們的正念及定力都不敏銳。那怎麼會有可能在觀智上飛速進步呢?這就好像是一個沒辦法使用正規文法講話的人,聲稱他是個英語教授。我不會相信能有這種事的。跟觀智同時出現的正念,必須是要很敏銳、很清明、徹頭徹尾。只有這樣,我們才能確知,這個人是朝毗婆舍那的方向發展。
所以,該知道的最重要事是:不要過於執著一、兩個不尋常的禪修經驗。不管你先培育念力或定力,較重要的是要有個強而有力的正念或定力為基礎。
■ 摘要
在此是我們所論及部份的摘要:不管我們為智慧修毗婆舍那,或者為寂靜而修止禪,要確認我們要一步一步的做對來。要這麼做的話,通常就要去參加密集禪修。
若是止禪,要記得我們必須要開展到夠強的地步,來做為學習內觀禪法的基礎。這意味著,在我們改修內觀之前,定力要夠強、夠敏銳、容易保持。在我們開展到某個程度前,學止禪要花上相當的時間。否則的話,它並不值回你禪修的目的。
最後,我們必須轉修毗婆舍那內觀智慧禪。當我們修學觀禪,就要把止禪全部放下,此時此刻,我們正在全面的開展毗婆舍那。
否則心會不斷跑回去修定。在培育毗婆舍那的定力時,我們必須面對許多的痛及不舒服。
某些人有強烈的煩惱習氣,為了讓毗婆舍那能有效益,他們最好要先修點止禪。從我本身的經驗,馬來西亞的禪修學員多半是不需要的。
我們仍然不能夠忽略禪修前的準備,就是四護衛禪:做兩分鐘佛隨念,兩分鐘慈心觀,兩分鐘不淨觀,兩分鐘死隨念。如果我們花點時間,每天在禪修前做個十分鐘或二十分鐘四護衛禪,養成習慣,它們對我們的修行相當有幫助。特別是在日常生活。
在密集禪修時,四護衛禪就不是這麼地有關,因為在密集禪修,純粹內觀禪修所達到的定力已經夠強。你如果轉向致力於四護衛禪,那你反而會有較弱的定力。但是在日常生活,心動盪不安,這些護衛禪是很重要的,能保持修行到相當的程度。